文字撰稿：謝幸恩
攝影記者：鄭存廷、陳睿緯
美術設計：Kiwi
台北地檢署揭發「卡神」楊蕙如豢養網軍炒作輿論風向，間接害死了駐大阪辦事處長蘇啟誠，網軍戰火蔓延到今年總統大選，迄今不歇，足見總統大選中，只要哪一方能操縱資訊，似乎就被認為能在這場空前絕後的數據戰裡，取得贏面，網軍也成為藍綠勢力交火的關鍵戰場。究竟這群隱身的網軍，是如何被創造出來？是誰在滋養他們？是如何操縱民意於股掌間？
《毅傳媒》記者獨家揭密「網軍製造地」M公司，直擊無限分身的暗黑軍團如何抹黑對手、吹捧自己，網軍潛伏於韓黑、英粉中，為的就是盯著對手的一舉一動，而他們製造的假新聞，就如同病毒般擴散，台灣卻沒有適當規範，恐會造成民主的潛在威脅。
《毅傳媒》記者實地走訪M公司，一走進公司，映入眼簾的是數十支手機裡在桌面上排排站，這些手機裡暗藏著幾百、幾千個人頭帳號，令人覺得新鮮的是，每支手機背板後方貼著人頭帳號的「假名」，根本難以辨識真假，這些帳號有男有女，全部潛伏在5000多個人數超過萬人的龐大社團中，每個帳號24小時不間斷輪班來自動運轉貼文章、甚至能夠推文。
而其中，最為神奇的就是，這些人頭帳號完全不會因為被臉書發現異常發文而遭停權。M公司最強的業務員之一「King」，神神祕祕地對著記者，以解密般口吻說道：「這些帳號是公司大量註冊或購買來的，是透過AI群控系統擬人化來模仿真人爬文、留言的時間頻率，後台遠端系統也會在不同時間來發布不同貼文，足以騙過臉書縝密的審核機制，目前還沒有一個帳號，是因為被臉書發現而被刪除的！」他一臉驕傲神情地對著記者說。
原來這一切都有個「偷吃步」的小技巧，King解釋，「就算被發現異常而停權，只要刪掉舊的拿新的頂替就好了！」人頭帳號有免洗優勢，卻絕對不行重複使用，以防遭到臉書反覆監控，若檢警往上調查也會發現IP在境外，嚴密保護背後網軍公司的真實身分。
King花了3年時間研發，才設計出可開到無上限分身的「AI群控系統」，這個系統為了因應臉書演算法，會不定期重整進化，所以採用租賃制，每年租金6800元到16000元，King私下透露，目前已經有網紅、民代、食品業私下與King接洽，記者進一步追問客戶有誰，但King始終拒談，遲遲不願透露，只苦笑說「獲利不錯啦！不要害我啦！」。
King也帶著記者直擊了AI群控系統運作，發現系統會先鎖定某個粉絲專頁，等待後台上線準備，令人難以想像的是，這整個上線時間僅需要3分鐘，接著系統會逐一打開不同分身來留言、回覆，再瞬間衝高粉專聲量，從A分身換到B分身時，會先斷線3秒左右，這樣的截斷路徑特殊手段，也是為了預防檢警查到IP位址時，一路向上追查所設的防火牆。
《毅傳媒》記者也進一步發現，與以往的鍵盤手、小編等人工作業比起來，AI群控系統的速度快上許多。從檢察官的資料顯示，楊蕙如用一個月1萬元來養網軍，「根本早已經是老梗！」King驕傲地表示，若系統24小時開分身在各大粉專、社團留言，其費用跟楊蕙如的老梗作法相比，至少可省下3倍的人工成本。
King也拿總統候選人韓國瑜與蔡英文的臉書專頁來做實際示範，打開AI群控系統、後台上線，10個人頭帳號，會瞬間從「韓黑」、「英黑」變成「韓粉」、「英粉」來按讚、留言，甚至還能回覆留言喊「+1」，讓死板的粉專頁面，瞬間變得熱鬧非凡。記者私下問King，可以抹黑「韓」、「英」嗎？King又苦笑說，「現在很敏感，不要害我啦！」（想知道是誰在養網軍嗎？請點【揭密網軍製造地】網軍蜘蛛網 遊走藍綠兩手拿）
《毅傳媒》記者調查發現，King的公司曾是智冠科技的代理行銷商，智冠是台灣最大的遊戲通路商且是上櫃遊戲公司，但King坦言，因為網路遊戲市場不景氣的關係，所以結束代理後，便投身網軍公司。
King表示，網軍產業是個含金量很高的生意，但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，如果使用者沒有拿捏好方寸或「沒有良心」，公司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 （欲知悉網軍炒作輿論的法律爭議，請點【揭密網軍製造地】中國網軍帶風向 法界：入罪難）
楊蕙如養網軍的事實遭揭發後，網軍產業也被推到台灣輿論的浪尖上，King也說，起先確實會想要「偷偷來」，怕外界覺得我們的行為，跟卡神沒有兩樣，去抹黑、抹黃、抹紅甚至做假新聞，但是我們也只是冰山的一角，台灣有市場、有需求，我們自知手上的系統宛如「雙面刃」，端看「有心人」怎麼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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