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有話大聲說】因武漢肺炎,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變得不同

by 新聞中心

文/簡銘甫

說自己對環境不友善,可能言過其實,但如果洲際旅行不搭飛機,也算矯枉過正。不過度聯想的話,我必須承認,自己真的很喜歡航空旅行。但這次飛回歐洲的路上,我第一次感受到,世界變得不一樣了。

新冠病毒爆發以來,這是我第一次搭飛機旅行,除了旅客自身行為模式改變,全程戴口罩、不斷洗手,整段旅程的風景也在劇烈改變著。在台灣跟香港,機場保守估計大約少了4/5的人,而航空公司在取消2/3航班之後,機上仍然只坐了零零散散的乘客。

走進香港機場貴賓室,接待人員只剩一人,她抱歉的說:今天沒有航班廣播,請注意時間,語氣裡帶著自求多福的無奈。廚房裡也只有一個人在準備食物,但其實根本不用準備什麼,裡頭只有三三兩兩的旅客。

空蕩蕩的香港機場,看起來很不真實,像是個曲終人散的片場。登機閘口前也不再看到有人排隊,更多的是地勤人員催促大家趕緊登機,飛機可以提早起飛。

進機艙後,看到荷航空服員也戴上口罩,心裡吃了一驚。「等下供餐,該不會像剛剛華航飛香港,只提供一次性使用餐盒吧?」

還好沒有。空服員在起飛不久之後也拿下了口罩,開始正常供餐。我的艙等裡,除了亞洲旅客戴口罩之外,沒看到其他人戴口罩。而我在用噴上酒精的紙巾,擦拭過螢幕、遙控器、把手等一切平滑的表面之後,也自然把口罩取下。接下來,就聽天由命。

抵達歐洲之後,一切也都很順利,在機場裡只明顯感受到:亞洲人消失了。安檢、海關異常流暢,不需要怎麼排隊。機場商店門可羅雀,只有酒吧餐廳一如既往坐著談笑風生的歐洲人。

「有人戴口罩嗎?」這應該是大家的疑問。正因為亞洲人在洲際旅行中集體缺席,我視線裡其實沒出現戴口罩的人。至於歐洲人,真的沒人戴。在轉機前往柏林的飛機上,我是唯二的亞洲人,膚色被稀釋得很厲害,所以沒遭受異樣眼光。

剛剛看新聞,巴賽隆那一年一度的電信展宣布取消。當然,如果有一半以上的亞洲廠商不來,歐洲人也唱不了獨腳戲。這些連鎖反應,都只是商業活動驟停的冰山一角,受到牽連的中小企業、零售業、服務業、勞工就業,將不計其數。

這個世界,甚至接下來的日子,到底會怎麼改變?目前,其實除了強烈的不真實感之外,沒人能多做預言。就像一場突發的海嘯,幾次強烈沖刷之後,生離死別反而是最痛快的瞬間,苟延殘喘,都只是更痛苦的考驗,徒留人間傷悲。

1970年生,獅子座,台灣花蓮人。喜歡在歐洲遊蕩,認識新朋友,順便寫寫旅人日記。開過咖啡館(咖啡土豆Cafe tutto),經營魔椅mooi歐洲復古傢俱。

投入舊貨買賣多年的簡銘甫,在台北經營魔椅二手家具、加工廠舊貨店,一年有一半時間在歐洲旅行找貨的他,就像個四處為家的流浪者,從各地蒐羅來的老舊物件,不僅是歲月的記憶,更有鮮明的人味。

著有《男生愛北京》、《念舊,跟著市集去流浪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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