採訪.謝政蒼|首圖.林玉偉攝
完全就是個吃貨,行動力十足的田定豐,不因自己吃素而讓味蕾受委曲,反而吃的更自在寬廣。「很多人都覺得吃素很辛苦,但我不覺得,我很樂在其中。」他笑說,今天如果突然想吃個屏東涼皮、台南拉麵或台中CJSJ甜點,只要沒行程,他就會直接坐車過去吃了,更別說大半夜突然跑去吃份鍾情的涼麵解解饞,「想吃就去吃,對自己好一點,別被吃素的框架限制住,這樣身心才可以被療癒。」
之所以這樣說,實在是台灣人對吃素還是存有似是而非的刻板印象。即使,台灣相對於歐美或日本,對吃素者已經非常友善了,素食餐廳愈開愈多。但不少人骨子裡,因為不了解甚或以宗教行為看待,都覺得茹素者吃的辛苦,不是得遷就素食自助餐高油高鹽食物,就是吃素魚、素雞、素鴨等這類豆製品。凡此種種,都讓葷食主義或無肉不歡者,覺得吃素如同嚼蠟般難以接受。
根據已茹素20多年的田定豐自己觀察,台灣這幾年在一些年輕人推動下,吃素環境愈見多元,蔬食餐酒館、蔬食壽司、蔬食創意料理等不同形式的蔬食店逐漸遍地開花。加上國際名人如李奧納多推廣吃素救地球的環保訴求推波助瀾,還推出未來肉(Beyond Meat),強調味道口感不輸真肉,營養價值有過之而無不及,讓人覺得吃素既環保又時髦,再再讓國內年輕吃素人口多了起來。
有鑑於此,田定豐今年出版了一本《豐蔬食》,市場反映很好,8月出版,迄今已第五刷了。坊間多數素食書會告訴讀者如何在素食料理上做變化,吃出新意,《豐蔬食》走出自己一條路,它說話的對象不是吃素者,而是葷食主義者。田定豐說:「我是一個由葷轉素的人,不是宗教素,也不是胎裡素,是自己心甘情願吃素。」過去因家庭、工作關係,田定豐承受極大身心壓力,這讓他身體頻出狀況,形於外的包括嚴重圓形禿,是吃素讓他慢慢重建免疫系統,找回了好氣色,也找回了對自己的自信與樂觀。
再者,他有感近幾年全球氣候異常、環境生態持續崩壞,如果現在不去改變,未來只會更壞不會更好。田定豐認為,吃素是每個人都可以立即為生態環保盡份心力的行為。然而,吃素多年的他深知以強硬語氣或手段去要求別人改變,是不可能的,「我沒有鼓勵大家要立刻吃素,第一,很難;第二,如果不是打從心底想做這件事,很容易受到誘惑而失敗,我也不贊成這樣,但一星期吃一天的素,並不會太難,所以這本書裡面也介紹了葷素共食餐廳,就是希望吃葷的人可以先把對吃素的框架拿掉,去吃看看,吃到好吃的,就會在心裡留下記憶點,不會排斥後,就可以一直吃下去。」
仿米其林的蔬食評鑑
《豐蔬食》這本書花了田定豐二年多時間,他笑說不曉得環島了幾圈,花了好多錢吃了200多家店,最後踢除了百來家,在書中分成日式、中式、異國、街邊小吃、甜點等七大類餐廳,讓人可以按書索驥。特別的是,他仿效米其林指南,針對這些入選餐廳做一至三顆星推薦,供讀者參考。
「米其林是美食指南評鑑,但沒有針對蔬食這個類別特別著墨,可是台灣有很多蔬食店,大家不知道去哪裡吃,也不知道哪家是雷店,所以才想說用評鑑方式呈現。」田定豐說,為求客觀,他還找來二位無肉不歡的朋友組成「祕密客」,不接受招待、不接受人情,就是想做到純粹從味覺感官出發的客觀公正,「我很在意吃葷的人的味蕾感受,因為這本書是要推薦給吃葷者好吃的蔬食餐廳,如果他們都覺得不好吃,就算我覺得好吃也沒有用。」
本身蔬食雷達就很敏銳的田定豐指出,他透過朋友介紹、網路爬文、看Youtuber影片,廣納各方資訊,尋找想要造訪的好餐廳。而他們每次吃完都會一起討論,曾經有一天連續吃了7家餐廳,結果店家表現不如人意,不是菜色太油膩,就是空間氛圍或服務不到位,「滿沮喪的」,但他們還是本著初衷,一路吃下去。
推薦「不敗入門款」蔬食餐廳
《豐蔬食》介紹的餐廳頗多,北中南都有,對葷食主義者來說,一家一家去吃,田定豐很有自信說絕對讓人滿意。對於想踏出第一步,感受蔬食美味的葷食主義者,他強力推薦高雄的「五郎時食」,這也是這本書唯一的三星餐廳。
田定豐指出,「五郎時食」是由葷轉素的餐廳,但老闆不刻意強調自己是蔬食餐廳,就是想讓上門的人吃素有如同吃葷一般驚艷。果真,從味道、從擺盤、從技法,都讓人感受到不落俗套的誠意。「我很推薦『海苔紫蘇乾煎干貝』,以杏鮑菇的口感比擬干貝,處理上先將其上下橫縱各切30刀,再浸泡於海帶芽湯汁裡7天,讓天然海味自然入味,接著炙燒成金黃色,搭配松露粉、紫蘇葉,賣相、口味均是高水準。」
「BaganHood餐酒館」是Vegan可以吃得很開心的餐廳,也是田定豐極力推薦。他說自己吃素多年,對中式蔬食非常熟悉,因此這幾年喜歡吃西式蔬食,這一家是他帶朋友來博得許多好評的餐廳,甚至讓無肉不歡的友人願意一週開始吃一次蔬食。BaganHood位於松菸文創園區周邊巷弄裡,歐式摩登空間設計很對年輕人胃口,餐食更是道道好食。「除了有比真肉還好吃的松露未來肉漢堡,還有獨特的『B-3』,這是一道以中東鷹嘴豆泥、番茄、黑橄欖、果乾、皮塔餅做成的料理,特殊豆泥香讓人吃了好開胃。」
田定豐為「SMAN十麵」下了一個「讓人無法拒絕的好味道」註解。這是一家以十碗世界特色麵為主打菜色的餐廳,例如泰國、日本、陝西、星馬、韓國等,讓人透過吃麵環遊世界,非常特別。他則特別推薦陝西油潑條帶麵、南洋叻沙手打麵,前者是以不同香草和椒粉調製出專屬辣粉,上桌前再淋上熱油,一股帶勁的辣味撲鼻而來;後者的叻沙是以高麗菜為基底,另與薑黃、香茅與多種南洋香料一起翻炒熬煮而成,忠實呈現南洋風味。
此外,像是「卓也小屋」的客家菜、「The Green Room」的咖哩料理、「舒食男孩」的無菜單料理、「養心茶樓」的港點、「北平金廚」的北方菜等,都是會讓葷食主義者吃得開心的「不敗入門款」蔬食餐廳。至於像他這般的茹素者,由於他很愛吃,偶爾也抗拒不了重口味誘惑,「Plants」是他「清腸胃」的不二選擇。他說,店裡的餐食強調「裸食」,要吃食物原本的味道,所以菜色都在低溫45度細細烹調而成,非常健康,只是「雖然好吃又健康,但吃起來冷冷的」,並不推薦給想開始接觸蔬食料理的人。
田定豐是位不折不扣的斜槓人,他是種子音樂的創辦人,是許多天王天后如吳克群、戴佩妮、張信哲、張清芳等的幕後推手。如今也跨足攝影、文學,出版過《豐和日麗攝影詩集》系列書籍。他從不諱言從小被家人家暴、從唱片界金童墜落人間、東山再起又被親近友人陷害的故事。人生的大風大浪,他都看過,並且內化成自我素養,開朗樂觀的態度讓他也成為不少人的心靈導師。《豐蔬食:超過200道你不知道的人氣蔬食料理推薦!》博客來購書網址:https://reurl.cc/ygMkZ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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