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宜蘭高鐵3】地下埋有500年前瑪璘遺址 四城站設站有變數

by 李 定宇

文字撰稿:李定宇
主圖說明:玉光村內一處小廟,供奉著瑪璘社先人遺骨。李定宇攝
美術設計:林佳欣、姜峻傑

高鐵從南港延伸至宜蘭案去年經行政院點頭同意後,去年鐵道局才說屬意在台鐵宜蘭站設置高鐵,日前至宜蘭考察時,又改口點名礁溪的四城站,站址改來改去,現今更演變成礁溪鄉與宜蘭市的角力。高鐵宜蘭站設址地點攸關宜蘭百年發展,中央一句話,讓純樸地方掀起巨大波瀾。

傳出高鐵宜蘭站可能設址的地點礁溪四城火車站,位處玉光村,數百公頃土地中八成為農田,散落著民宅與豪華農舍。地方傳言土地下仍保存著500年前原民遺物,仍有許多歷史遺跡等待發掘公諸於世,現今外界稱做瑪璘遺址。由於高鐵基地距離遺址不遠,一旦開挖後發現古文物,《文化資產保護法》對於古物的保護有明文規定,將使礁溪鄉設置高鐵站的工程進度增添些許變數。

四城站預定徵收地點包括瑪璘遺址。讀者提供

500年前住有噶瑪蘭族瑪璘社

所謂的瑪璘遺址,說的就是宜蘭原住民噶瑪蘭族瑪璘社,早在1695年的《台灣府志》已有「蛤仔難(同噶瑪蘭皆為宜蘭舊稱)36社」記載,其中的貓乳社即為瑪璘社。

雖然文獻中記載「蛤仔難36社」,不過噶瑪蘭族實際應有約70社、3000人散居在蘭陽平原上。自1768年漢人林漢生率眾入墾蛤仔難後,噶瑪蘭族土地遭漢人蠶食鯨吞,直至1898年日本人進行田野調查時,瑪璘社仍有20人,但到1909年後就全部消失了。

玉光村內的瑪璘社萬善堂,透露著早期原民居住的痕跡。李定宇攝

過往文獻中當地可見馬麟、瑪僯、瑪璘等稱呼,直到國民政府來台後,認為瑪璘文字意涵不吉祥,又因當時的農田多為水稻田,陽光灑落水田波光粼粼,散發出玉石般的光芒,從此瑪璘就被改名為玉光村。換句話說,從以前的瑪璘古地名,到現在的玉光村,所指的都是同塊土地。

時至今日,玉光村面積1.64平方公里、約居住380戶,內有一條小路與台9線連接,名「瑪僯路」,默默記載著這裡曾經居住過的瑪璘社痕跡。在附近的田野小道中,則有一個專拜有應公(無主孤魂)的小廟。

在地方人士的帶領下,《毅傳媒》走進這外觀年久失修的小廟中,一旁寫著「瑪璘社萬善堂」,由此可略知此廟為祭拜瑪璘社先人。在神桌的後方,擺放著三大罈甕,瑪璘據傳是噶瑪蘭族人獻祭祖靈之地,意指死靈所在的區域,也因此相傳,瑪璘有許多原民葬身此處。

地方耆老表示,瑪璘社萬善堂存放的罈內,仍有早期整地時挖出的瑪璘社人遺骨。李定宇攝

瑪璘遺址牽動高鐵設址

文獻紀載,因開墾初期漢人為奪取土地導致居住此地的原住民滅族,因此收拾骨骼蓋廟。地方耆老則指出,因小廟周邊以前是瑪璘社埋葬死人的地方,農田整地時挖出許多遺骸,才進而設置小廟安放無主孤魂。兩邊說法不盡相同,但可確認的是供奉對象為瑪璘社人。

噶瑪蘭族首見於歷史記載,是於1632年時由西班牙商船發現。日據時代人類學家伊能嘉矩於1897年的文獻中,則曾記載族人說法:「我祖先從mareryan乘船出海,沿海東進迂迴三貂角後,抵達蛤仔難,當時漢人未來,只有住山腳的山番。」族人最後說,這是數百年前的事了。因此推斷,早在西元1600年以前,噶瑪蘭族就已踏上宜蘭。

當年的噶瑪蘭族瑪璘社居住土地,事隔5個世紀後,如今可能成為高鐵預定地,而因瑪璘社過往為葬送亡者之地,數百年來未曾大規模開發,《文資法》明定「營建工程或其他開發行為進行中,發見疑似考古遺址時,應即停止工程或開發行為之進行。」雖鐵道局表示,將以綠地保留瑪璘遺址,但瑪璘社遍及面積難以考究,一旦高鐵設站動工後,基地附近整地開挖可能挖出大批古物,為高鐵宜蘭站的設置,增添許多變數。

註:文中使用「番」字,為還原歷史文獻,無不敬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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